怪力小说

第10章（第2页）

从头至尾，全身沾满了鲜血和一些看不出原样的内脏。

红色，满满的红色，甚至连头发都被染红了。全身唯一有其他色彩的地方，就是那一双眼。

黑色的眸，白色的眼白，泾渭分明，直直地向老幺看了过来。

有那么一秒，老幺被这个眼神恍惚了一下。然而随机他回过神来，仔细观察。

周围的爬得满地的人们，此时都躲远了。不仅如此，他们眼中还满是恐惧，似乎本能地畏惧着这个血人。而血人只是站着，没有主动攻击他们，只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里满是凌厉的杀意。

但是，却还保留着一丝理智，这才是最可怕的。

老幺不动声色地感叹了一声，结束了和血人的对视，出声道：&ldo;半个小时到了。&rdo;

陈霖的喉头动了一下，沙哑地出声问：&ldo;我可以出去了吗？&rdo;

&ldo;出去？&rdo;老幺玩味地笑了一下，对他道：&ldo;你能平安无事，算是过了第一关，但是能不能出来却还不一定呢。我要问你几个问题，然后再做决定。&rdo;

&ldo;但是你说半个小时……&rdo;

&ldo;我只是说了半个小时后来找你，并没有说会放你出来。&rdo;老幺得逞地笑了笑，似乎很欣赏陈霖此时失望又愤怒的表情。

紧了紧拳，陈霖忍受着满身的血腥味。他闭上眼，似乎是控制住情绪后，才再次与老幺对话。

&ldo;你要问什么？&rdo;

老幺没有先说话，而是走到陈霖身边，蹲下，去看他脚边一具已经停止了呼吸的尸体。

&ldo;你杀了她？&rdo;

陈霖面无表情。

&ldo;她本来已经不算是活人了。&rdo;

&ldo;呵，不算是活人？你以什么来判定，就因为他们生存在这样生不如死的地方吗？&rdo;老幺嘲笑着，&ldo;这些人虽然变成了这副模样，但是他们在上面还都留有自己的身份。他们被困在这个房间互相蚕食甚至是攻击你，都不过是因为强烈的求生意志而已。这么想要活下去，怎么不算是活人？相反，比起他们，我们才更像是死人。&rdo;

他紧盯着陈霖的黑眸，似乎是想要打破他的防线。

&ldo;你刚才究竟杀了多少人？活人。&rdo;

陈霖的身子不明显地微微颤动了一下，许久，才以几乎干哑的声音道：&ldo;五个……人。&rdo;

老幺看出他眼里的挣扎，笑了。这种杀人的苦恼与冲击，只有杀活生生的人时才会产生。只有让陈霖认同他自己杀的是活人，才能对他起到最大的打击。

无论是为了什么原因，亲手去抹杀一个鲜活的生命，不是那么轻易的事情。

老幺需要让他感受到这种痛苦。

&ldo;那么我再问你。&rdo;他抬起手中几乎已经面目全非地尸体。&ldo;你觉得她漂亮吗？&rdo;

&ldo;我……不知道。&rdo;陈霖的神色有些痛苦。

&ldo;回答我！&rdo;老幺再问。&ldo;你仔细看着她的脸说，你觉得她漂亮吗？&rdo;

陈霖将视线投注过去，去看那张尸体的脸。

满脸的血痕，面色狰狞，实在说不上漂亮。但是他刚进屋的时候，见过她那时候的模样，虽然浑身是血迹，但是还是可以说得上是漂亮的。而现在……

&ldo;不。&rdo;陈霖回答。

&ldo;是啊。&rdo;老幺满意地笑了。&ldo;无论生前是什么地位，拥有着什么，死去以后都不会再美丽。而她，就是你杀的，为什么？&rdo;

为什么要杀她？

陈霖道：&ldo;因为我也想活下去。&rdo;

这个回答，他没有犹豫。相反，再说出这句话的时候，他眼中原本的困惑和挣扎也渐渐地消散，目光变得坚定。

&ldo;因为我更不想死。&rdo;

&ldo;因为你不想死就要让她死，你不觉得很自私吗？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