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起水落下时,血滴的声音显得更为厚重、黏稠。
鲜红色的血液落地没过多久,就渐渐失去了温度,黯了下去,伴随着它失去的生命力一同变得毫无光泽。
一个人,被捆绑在这间黑暗的地下室。
他上半身未着寸缕,下身的裤子也变得破破烂烂。双手被链条拉起,分别锁在在两边的墙上。而捆绑的高度,只够让他勉强能够站直。这是一个站也站不稳,跪也无法跪的特殊的高度。捆绑者甚至连这一细节都仔细想到了,就是为了更好地折磨这个被困的囚徒。
&ldo;呼‐‐&rdo;
轻轻的呼气声在黑暗中都显得格外明显。
这是第几天?
被链条锁住的男人想着,在这个不分黑夜白天的地下室,他究竟被困了多久?
时间的观念因为黑暗而一点点被磨灭,但是他心底的欲望却没有被消灭。
他要逃出这个地方,然后下一次,回来反击!
被血和汗水淋湿的头发,搭在眼前,遮住了大半张脸。那唯一露出来的眼睛,却像是野兽一样在黑暗中熠熠发光。
哐当‐‐
链条被晃动互相撞击的声音,伴随着时不时响起的隐忍的喘气声。
滴‐‐
又是一滴血,从伤口中滴落。
囚徒半低着头,不动声色地默默数着。
一滴,两滴……
离逃离这里,还要流多少滴血?
淅沥沥‐‐雨水从天落下,从刚开始的一两滴,很快变成滂沱大雨,叫路人都来不及躲避。
&ldo;这雨下得真大啊。&rdo;
邢非看着阴沉的天空,有些兴致缺缺。
&ldo;下雨后,所有的气味都会被冲散。腥味,血味,欲望的臭味……啊啊啊,都被冲干净了!无聊,太无聊了!&rdo;他不满意地拍打着桌面,眼睛里是隐隐的暴躁。
老猫站在吧台里,不去理会这个发神经的小子。
&ldo;不能出去,不能杀人,不能去折磨那小子!这日子活着有什么意思,不如死了算了,算了!&rdo;像个小孩子一样发着脾气,邢非在一旁手舞足蹈地抱怨着。
老猫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。
&ldo;那你是要去他们那边吗,倒也适合你。&rdo;
&ldo;他们?&rdo;邢非一愣,随即大笑。&ldo;开玩笑,谁要钻到地下去做像傀儡一样的东西。与其做那种玩意儿还不如死了,多可怜,不能随自己的欲望杀人,不能随自己的心意做事。幽灵,可悲的家伙。&rdo;
&ldo;你怜悯他们?&rdo;
&ldo;是啊,我可是非常非常疼惜他们的。&rdo;邢非咧嘴笑了,&ldo;每次遇见幽灵,我都很乐意让他们摆脱痛苦,送他们去真的地狱。只要一刀,刷,很快啊!一点都不会痛苦。&rdo;
老猫看见他眼睛里闪烁的红光,那变态一样的施虐欲望。邢非就是因为这种古怪的个性,在组织里谁都不敢接近他,因为没有人知道,他会不会下一秒就拔刀砍人。
话说,一言不合就拔刀砍人这种事,邢非好像还真的做过……
是什么时候呢?
老猫的思绪有点飘远了,连有人推开酒吧的大门都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。
&ldo;啊,有客人!&rdo;还是邢非一声带着兴味的喊声,将他唤醒过来。
老猫看向门口,看到一个穿着制服的年轻人有些紧张地站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