卞婉儿摇头:“你没听到皇上的话吗?让皇后弄进宫来,恐怕我不用两个月就会失宠,已经到手的女人怎么能和还没到手的比?再说,皇后早就看我不顺眼,若知道皇上为了她女子连我都警告,定会扶植她和我争斗。让那女子进宫,实在不是明智之举。”
卞婉儿说着却又笑起来:“皇上要两年后才纳那人为妃,定是现在还没长大啊,谁知道这两年会发生些什么事?她能不能好好活到及笄还不一定呢。”
大宫女俯身唯唯。
卞婉儿站起身,抚了抚鬓角,淡淡道:“本宫想嫂嫂了,我们去向皇后娘娘请道旨意吧,宣我家嫂嫂进来一叙。”
宫外那么乱,根本不用兄长露面,随便一个意外一场劫掠就能毁掉一把花骨朵。
阳光暖暖的午后,顾明月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,欧阳薇正在旁边给郑勤做千层底,听见她这么响的一个喷嚏,忙停住了问道:“风寒了?”
“没事”,顾明月拿出手帕擦擦鼻子,玩笑道:“说不定有人在算计我呢。”
欧阳薇好笑摇头,还是起身到厨房给她倒了杯热茶:“喝点吧,再做一会儿你就回屋里去。”
“谢谢小薇姐”,顾明月接过茶杯喝过一口,便放到一边继续忙碌,她也在做鞋,却是用皮子做长筒靴,昨天在镇里下船时,她还特意和欧阳端转到镇里的铁匠铺买不少大冒铁钉,用这些大冒铁钉既可以用来加固靴帮又是一种很好的装饰,对于成品靴顾明月更有信心了。
此时她手中的靴子已经大致成型,欧阳薇蹲在旁边看了半天,依旧对这靴子的实用性表示怀疑。
“翩翩,还忙着给爹做靴子呢?”顾攀扛着锄头进来,看见走时就忙碌的女儿还在忙碌,他不由笑道:“爹不急着穿,你歇歇再做。”
“我不累”,顾明月抬头,见展冥主仆三人也在后面进来,便笑了笑,“爹,你们沤的土粪怎么样了?”
展冥这人竟比前世还刻苦,把山上的野菜名字、性味全部记录下来之后,便在周边十几个村子里询问老农田间肥的种类和制作方法,顾家村他跑得最勤。
常来往之后,乡间人都对这个年轻踏实的官员很喜欢,不少人都主动在做完地里的活之后,帮着他做些事,各家的妇人更是热衷请展大人到家吃饭。
顾明月正想到这里,在屋里和林七婶说话的顾氏笑着走出来:“她爹,厨房里有点心和茶水,你快端出来。展大人,还有清明谷雨,去洗洗手吃点东西吧。”
顾攀应声好,洗洗手就去了厨房。
“多谢顾婶子”,展冥有礼道谢,对于称呼也不再纠正,不论他说多少遍,这一家人都坚持喊他展大人,“又叨扰你们了。”
顾氏忙笑着说没事,还亲自给他接了盆清水端到跟前。
吃了两块点心,展冥便踱步到顾明月侧旁,疑道:“顾姑娘,你用来做鞋的这个东西,是什么?”
“这是缝纫机”,顾明月说道:“我焕大哥做的,缝衣服用的。”
“还能做鞋?”展冥问道。
顾明月点头,展冥又说:“姑娘之前提的意见不错,我今天去看看,那些土肥已经十分疏松,颜色也变成了深褐色,应该就能使用了。”
顾攀也过来说话:“还真行,那土肥省钱又省力,比粪肥看着还好。不过,展大人,到时往田间施用时可不能用量太多,稻苗现在还小,万一这个肥力大,很可能会烧苗。”
展冥点头称是。
顾氏连着林七婶也加入讨论,说起庄稼,她们的话便多而自信。
展冥虽是想和顾姑娘多说几句话的,但还是认真倾听这些经验之谈。
正说得热闹,外面马蹄声响起,来人在门外下马,拴着马缰绳时就朝院里喊了声“姑,姑父”。
“天翔?”顾氏听见声音便快步出门,拉住吕天翔上下打量着:“这两个月不见,又高了一截,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。”
“衙门里吃得好呗”,吕天翔笑着说些阔别的话走近院里,和姑父打过招呼,便朝顾明月她招招手:“翩翩,还不起来迎接?我可是专门给你送信来的。”
信?
顾攀和顾氏都是满脸疑惑,顾明月一开始也没反应过来,却马上高兴地站起身:“是不是炼大哥的信?”
“脑瓜这么好使,你要是个男孩子,那也能考个官身啊”,吕天翔感叹着,把信从褡裢里拿出来晃了晃,“就是你那个炼大哥的,走的驿站,衙门里接到了,老爷知道我和这顾炼有拐弯子亲戚便让我过来送,还准给我两天假呢。”
“这炼子,还记得给我家翩翩写信?”顾氏接过欧阳薇端来的蜂蜜水,递给侄儿,“你没看错,不是给他爹娘的?”
那信便不是给他爹娘,也该是给芙兰的啊!
顾明月把信封送到母亲眼前,得意笑道:“娘,你看,上面写的是,吾妹顾氏明月亲启,大哥就不能给我写信啊。”
“能”,顾攀拉过信封看看,笑容满满道:“翩翩,快拆开看看,炼小子在信里都说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