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得的二人独处没有旁人对时光。季桓见她自上了马车便不再说一句话,径自闭目沉思,到底有些不舒坦。
旧人不似新人,曾今她最珍爱之人,如今正坐在她身边,近在咫尺,她却再不抬头看他一眼。
气闷郁结的同时,他忽地想起那张蛊惑妖冶白皙过分的侧脸,顿时咬牙切齿。
绾绾若今后有了新人,那韦允安于她再不是什么大事。此番,就算他曾经杀了韦允安,在辛宜那里也非什么要紧事。
韦允安在她心底的分量越小,他趁虚而入的机会就会越大。
不过,在此之前,那个檀奴,一样得死。是不过这次,他倒不会再直接动手。
除了他,不是还有人觊觎着她,铁了心也要夺走她吗,
“绾绾,你不想知晓,今日朱轻会亲自来公堂听审?”
辛宜淡淡瞥了他一眼,未吭声。
“朱轻为昨日的事,与本官赔罪。另外,若本官能放朱泮,他愿拿三成家产,与本官化解干戈。”
“但,不过一个谋士,何至于连朱轻也要放下架子,前来善后?”他眸色漆黑又幽深,意有所指。
话音一起一落,听得辛宜也紧紧揪起了心。一来担忧安郎被季桓识破身份,二来担忧安郎究竟与阳羡朱氏做了什么交易?
“若说为救朱泮,前几日朱轻放任本官对他审讯逼供,也未曾出手。”
“不过一个族中堂弟,朱轻的举动未免太过蹊跷。”
“那……你想做何?不是说,要秉公处理陈绿香案和吴郡水患案?”辛宜面色凝重问道。
“是,我既承诺与你,便不会反悔。”
“若本官一直刨根问底地查,扬州乔氏都要身败名裂,区区朱氏又算得了什么?”
“他们想相安无事,但已经晚了,因为……”季桓看着他,脸庞隐在暗地里,没由来得激起她一身寒意。
“……因为什么?”
“朱泮死了。”
“……”
辛宜还未反应过来,良久,才倒吸一口凉气,抓着散乱的衣衫,有些瑟瑟发抖。
林观是出身阳羡世家,朱泮也出出身阳羡朱氏?不知安郎与阳羡世家做了何等交易,他昨日分明是来为朱泮写状词的……
现下朱泮死了,安郎会不会因此遭了世家的迁怒……
“何时的事?”
“朱轻走后,朱泮大言不惭,说了不该说的话。本官一刀了结了他。”
正如方面的陶雎一般,手起刀落,陶雎当即尸首分离。
“你……你疯了吗?朱泮死了,明日你审讯还怎么审?朱泮一死,吴郡水患的证据就彻底断了。”
“你杀了朱泮,朱轻怎么可能善罢甘休?”辛宜唇瓣都在颤抖,透过他,她放过看见安郎又被困于囹圄,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情况。
“夫人这是在担忧我的安危?”季桓眯起眼眸,唇角带着笑着,看向她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