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桓抿着唇看着怀中得女人,恨得咬牙切齿。
待仔细看去,才发现扎进心口的一把利刃,碎在了里面,疼得钻心彻骨。
见他快要支撑不住,辛宜稍稍使力一挣,从他怀中脱身,光脚踩在石板上,身子一个踉跄,险些站不稳。
“你这个疯子,季桓,云霁跟了你十数载,你竟然也要随意打之杀之,你看看你自己,像不像个疯子!”
“我告诉你,季桓,这世上哪里会有什么咒术,更没有什么可笑的解药!”
“深陷梦魇五载,你为何不思量思量,是不是你作恶多端,引得上天不满?”
“还有邺城那些无辜的百姓,到底是怎么死的?你一人跑了,留下自己的阿姊和自己的夫人独守邺城,你还想夜夜安眠?”
辛宜恨恨地盯着他,余光看见自己衣衫上染上血,拧着眉心,抬手将那沾了血的裙角撕了去,继续道:
“那日我在邺城城上时,看到远处狼烟燹火,尸骨堆得有山那么高,地上的土都成了深褐色。”
“季桓,你知道,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?我每天都像上天祈祷,祈祷你怎么不去死!”
身上的白衣被鲜血染红,季桓颤颤巍巍地站起身,抬袖擦去唇角的血,狠狠盯着辛宜,漆黑得眸光中竟然散着几丝兴奋。
纵然心口的剧痛,也没法阻止他的逼近。
“说得好,辛宜!”
“说完可觉得舒服了?”
“可你别忘了,我说过,你我之间,不死不休!”
“季桓,你的伤。”季泠忽地上前,想靠近,却被季桓眸中寒光吓退。
“辛宜,乖乖听话,待在我身边,旁的事,我可既往不咎。”
“疯子,疯子!!!”辛宜属实被他烦得无语,不停后退,“我问你,你把我阿兄怎么了!”
男人仍在靠近,唇角扯着阴森的笑,混着血迹,活像一只从地下爬出的恶鬼。
“你阿兄?呵,你以为,他真的只是你阿兄?”
“他既然来了吴郡,本官当然不能怠慢,至于怎么做,那就看——”
季桓话还未说话,忽地睁大眼眸,闷哼一声。
男人倒地前,不可置信地看着身后的季泠,眼睛翻白,终是没了知觉。
方才季泠在身后,抬手一针,扎向季桓脖颈处的穴位上。
“将人放下,不然,他……。”季泠从后扶住季桓,紧锁着眉,冷冷看着托着云霁的两个侍卫,伸手摸了摸季桓的脖颈。
两个侍卫面面相觑,目露难色,又见那女人同大人模样相近,终是放了手。
她沉下脸都时候,眉眼冷肃,薄唇轻抿,不怒自威。除了眼角眉梢的细纹,倒真与季桓相差无几。
“大小姐,你挟持了主上,他会不会……”云霁还未从方才接二连三的惊悚中反应过来,看着季泠,惴惴不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