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延野以前没发现许小真这样黏人,曾经许小真也不会拉着他的衣角说“你不要去嘛”这种撒娇的话。
他用拇指摩挲了摩挲许小真柔软的脸颊,许小真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掌心,又很不好意思地把自己的头拿远了一些,眼神躲闪,好像刚才撒娇的人不是自己一样。
真的这么喜欢他吗?
顾延野不由得心神荡漾,觉得一辈子这样过下去也很好。
但他又不免惴惴不安,梦中的场景像时刻悬挂在他头上的闸刀,不知道某一天因为何事就会落下来。
许小真没有像普通omega那样在标记前打过专门的抑制剂,这种爱情和依恋有信息素的作祟。
顾延野想到失去了信息素干扰的许小真,下意识按了一把自己的肋骨,好似好在隐隐作痛。
他又摸了摸许小真的脸,亲了亲对方的眼皮,才感觉好一些。
……
顾延野说要把厨艺练习好,这样才能照顾好他和孩子,许小真听得心里暖暖的,坐在床上看胎教书,没多一会儿听见厨房“轰隆——”一声爆炸。
吓得他一哆嗦,连忙趿上拖鞋爬起来去看。
顾延野一边咳嗽一边把他往卧室里推,许小真看见灶台上闪烁着熊熊火光,立刻揪着顾延野的胳膊大喊:“灭火器灭火器呢!先救火!”
是面粉操作不当引起的粉尘爆炸,许小真看着狼藉的台面还心有余悸,第一次对顾延野的能力产生了怀疑,他摸索着去解顾延野的围裙:“我来吧,你去休息。”
顾延野讪讪,感到一阵强烈的羞耻直冲天灵感,做饭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,还要许小真大着肚子下厨房,这也太不是人了。
他立即收了围裙,把人半搂半哄回卧室,去点外卖。
在家里练习厨艺这件事是行不通了,一惊一乍的再把人吓着,顾延野联系了个酒店,专门找了个大厨去外面一对一教他。
周京烁打他好了之后就见不着人,一打听起来人竟然跑酒店学当厨子去了,他一听就乐了,觉得他哥是从十八区中了邪,看热闹似的跑过去,结果被顾延野当成试菜的小白鼠用了将近半个月。
顾延野实在不是做饭那块料,苦练半个月,才把几样家常菜做得勉强成型。
他的转变太大,许小真从一开始的受宠若惊欣喜若狂,逐渐变得有些低落难过,怀孕之后,他的情绪变得很敏感,晚上侧着身,泪水偷偷打湿了枕头,控制不住的越擦越多,到最后咬着被角呜咽起来。
顾延野被他哭醒了,以为他肚子疼,连忙掀开被看,问他怎么样。
许小真看到他的举动,哭得更厉害了,刹都刹不住。
“怎么了?怎么了?”顾延野吓得一头冷汗,要打急救电话,被许小真一把从后面抱住。
睡衣被滚烫的眼泪洇湿了,许小真死死抱住他不撒手,哭得很厉害,声音颤抖地问他:“顾延野,你是不是不喜欢我,就想要孩子?你因为孩子才对我好的是不是?”
不然他想不通,为什么以前对他脾气那么差,现在会对他那么好。
这些天,他日思夜想都是这个问题,还不如给他个痛快话,让他死得明白点儿,他不想被视若珍宝之后又被打回原形,从天上掉到地下的滋味太难受了。
“你跟我说实话,你说了实话,我心里就没有妄想了。”他垂着眸,抓着顾延野的睡衣,指甲嵌进掌心里,眼泪还在吧嗒吧嗒掉。
他的一双手青筋都绷起来了,顾延野扭过身就瞧见他这副可怜又倔强的模样,心里有根线被绷得直挺挺的近乎要裂开,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。
顾延野去吻他,把他的额头脸颊嘴唇挨个亲了个遍,保证似的解释:“不是这样,以前是我错了,我都改了,小真,没有孩子我也对你好。你要是难受,孩子就不要了……唉——”
他话没说完,脖颈上就觉一痛,下意识想把人推出去,还是抱紧了。
顾延野挨了许小真恶狠狠的一口,许小真还瞪圆了眼睛,死死盯着他,眼睛里还带着哭过的水光,却像一只护崽的母狼一样凶狠。
“不可以,不要她,我要她。”许小真很郑重地和他强调。
顾延野让他可爱得心头一烫,流血也不疼,反倒心里爱得要死要活的,立刻轻拍他单薄的脊背:“要,要她,不会不要她。我会好好对小真,也好好对她。”
许小真这才扁了扁嘴,趴在他肩头,用舌尖一点一点吧他脖颈上渗出的血舔干净。
顾延野身体僵硬了很久,想在他全身都咬下自己的齿痕,最后只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头发。
他在外面另养了个人的消息怎么也瞒不过家里,不过顾川的注意力既被刚怀孕的妻子分散了,又没往深里想,他这个儿子自大狂妄,怎么着也就是玩玩而已,这种小事难道还要他亲自过问吗?
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当许小真这个人不存在过。
顾延野反倒松了口气,至少现在他们是安全的,怎么着也得先让小真把书读完。
许小真怀孕快五个月的时候,如愿收到了帝国大学送来的录取通知书,但他的肚子越来越大了,总不好这样去上课,会带来很多麻烦和非议,于是顾延野帮他暂时办理了一年的休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