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说以前,陆君砚不知屋子太大有什么坏处。
而现在却能体会到,他将外袍整洁挂在一旁后,静坐在床榻上,想着一会儿如何与江知念措辞。
眸光却频频落在那阻挡他的屏风上。
明明几个屋子相通,只屏风隔着,他却一丝水声也听不见,还不如外头虫鸣声大。
作罢后,他百无聊赖地拿起梳妆台上江知念今日戴过的发簪把玩,瞧来瞧去,终于注意到那两支看起来格格不入的镯子。
知念惯不爱堆叠这些金玉之物,这般昂贵的手镯,她今日一戴就是两只?
好大气。
却是眸光稍暗。
……
江知念沐浴后,通体舒服了不少,她的寝衣清凉有垂感,头发则已经让折柳在侧间绞得半干了,进来便看到陆君砚恰从枕头下摸到了什么。
只见他摸了两下,拿出来时,便被看到这一幕的江知念一把夺过!
陆君砚这才知晓江知念回来了,暗暗心惊,却在刚才那一瞬间瞟到了这东西是什么。
正是下午江知念藏进去的《鸳鸯秘戏图》。
“怎么了?”
“你,你为何翻我东西?”
江知念颇为心虚,藏到了身后。
陆君砚眼中无神,一脸无辜,“今日辛苦你了,我想先铺好床,你回来了正好可以休息。”
他指着一旁,果不其然地上满是桂圆花生等物,是铺在床上的,陆君砚亲自抖落在地。
江知念更加理不直气不壮了,“世子眼睛不便,这些事情…交给我便是,或是将折柳扶光叫进来伺候也使得。”
陆君砚压住唇畔笑意,反而问道,“方才枕头下的东西是你的?我还当是旁人留下的。”
他递出话来,江知念越想这东西越觉得是烫手山芋,又想着陆君砚看不见,是什么又有什么关系,反正只要与她不相干。
所以又改了口径,假装看了一眼,“原来不是我的,应当是下人留下来的。”
“是什么?我摸起来像是一本册子。”
陆君砚不肯松口,打破砂锅问到底。
“一本游记,不过是闲书,我拿出去就是,世子不必放心上。”
陆君砚却拉住了她,“长夜漫漫,我正好不困,不如你念两章给我听听?”
说着,从她的手中抽过《鸳鸯秘戏图》,翻开第一页,拉着江知念坐下来,示意她念给自己听。
江知念一垂眼,就看到第一页的图,两相交缠,神态生动,一旁还附有讲解,她脸上如火烧一般,连忙去抢,这一次陆君砚如同早有预料,微微一侧。
“这本游记我看过,实在无趣,你若想听,我给你换一本。”
陆君砚:“你看过?是叫什么?”
江知念咬了咬朱唇,看着《鸳鸯秘戏图》五个大字,生生编出一个名字,“《记锦城游记》。”
闻言,陆君砚险些没忍住笑意,不知她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,居然能够看着一本春宫图,编出这般正经的名字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