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含章头疼地看着三个不知大祸将临的家伙,叹了口气,只得看向景琛:&ldo;这圣旨若是真的,该怎么办?&rdo;
景琛眸色深沉,将手中的圣旨卷起来,慢慢攥紧:&ldo;如今没有任何消息,只有两个可能,其一,父皇是当真要押我回去问罪;其二,便是父皇已经被景瑜夺了权。&rdo;而墨云十八骑还在这里,宏正帝临行前定然有所嘱托,所以第一种可能性不大。
&ldo;还有一种可能,&rdo;慕含章缓缓摩挲着老虎尾巴,&ldo;父皇也在试探,到底谁是下毒之人。&rdo;
此言一出,几人俱是一怔,景琛沉吟良久:&ldo;不错。&rdo;当初不许他回睿王府,定然也是对他起了疑心,以宏正帝的手段,纵然病入膏肓,也不至于被景瑜那个不成器的夺了权去。
&ldo;不论是什么状况,总要回京才知道。&rdo;慕含章看向景韶。
景韶眼中寒光尽显:&ldo;我带五万兵马回去,实在不行,就杀回皇城!&rdo;
104第一零四章诏书
景琛难得没有因为景韶的莽撞言语而训斥他,只是沉默了良久。若圣旨不是宏正帝所下,那么四皇子篡位,他们在外的皇子自当回去清君侧;若是圣旨是真的,此番宏正帝若当真疑心于他,那么只身回到京城也是死路一条。
慕含章看了看景韶,轻叹了口气:&ldo;事已至此,也唯有放手一搏,方能寻得一线生机。&rdo;
以睿王的资质,自然是储君的不二人选,原本以为只要他们谨慎行事,韬光养晦,宏正帝百年之后自然能顺利登基,却没料到生出这等横祸。不过自古以来,皇家夺位就少有风平浪静的,他们之前做的诸多准备不也就是防着这一天的吗?
景韶看懂他眼中之意,握住那只莹润修长的手,复又看向沉稳如山的哥哥,这一次,他兵权在握,定能护得这两人周全。
&ldo;回去,&rdo;景琛终于开口说话了,声音沉稳,听之便令人心安,&ldo;宁为玉碎,不为瓦全!&rdo;
事不宜迟,景韶将江南的八万兵马留下三万,其余五万加上自己的五千亲兵,亲自护送兄长回京。顾淮卿也想跟着去,但被其余三人一致否决,如今宏正帝正是疑心重的时候,若是给他看到了淮南王,那景琛就只有逼宫夺位一条路可走了。
淮南封地位置奇特,以之为起首,便可直捣黄龙,大军若要攻下京城基本上没有任何天险。
景韶一直不明白太祖为何会把这般危险的封地交给淮南王先祖,不过管他为何,如今太祖留下的这个&ldo;缺陷&rdo;却是大大便宜了他。
果如他们所料,一路上不断有人截杀,但是那小股的兵士在大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,八百里一马平川,成王势如破竹。京中闻之色变,大皇子带兵前去阻拦成王大军。
&ldo;大皇子兵力几何?&rdo;景琛坐在马车上,问刚刚钻进来的慕含章。
&ldo;不足三万。&rdo;看惯了景韶打仗的慕含章,并不怎么担心。
景琛放下手中的书,沉吟片刻,微微颔首。
&ldo;哥哥,可是看出什么了?&rdo;慕含章见他沉思,忍不住问道。
&ldo;中原的大军若是父皇调遣,起码能调八万。&rdo;景琛见他瞬间明了,眼中露出些许满意之色,又多说了几句大辰的兵力分布与调遣。
这几日赶路,慕含章多数时间与景琛共乘马车,两人均是话不多的人,但偶尔的交谈,都能使彼此获益匪浅,尤其是慕含章,对于帝王心术有了更深的了解,也才知道,景琛自小所学的当真就是为君之道。
&ldo;景韶善战,与其余诸事上却总不开窍,你既决定与他共度此生,便要时常多担待些。&rdo;景琛看了看远处自家弟弟的身影,口中说着责怪的话,语气里却是满满的维护之意。
&ldo;哥哥尽可放心,臣弟定不会欺负了他去。&rdo;这些日子与这位兄长也亲近不少,慕含章也忍不住调笑两句。
景琛看了他一眼,慢慢露出个淡淡的笑容。
&ldo;咴~&rdo;一声骏马的嘶鸣声响起,景韶吵吵嚷嚷的在马车外大喊:&ldo;哥哥,君清,快来看我捉到了什么!&rdo;
两人闻声走下马车,就看到景韶站在车外,脚边放着一个被麻绳捆成了粽子的人,正满目阴桀地瞪向他们,可不就是大皇子景荣!
&ldo;皇兄,父皇可是中毒了?&rdo;景琛静静地看着地上的人,沉声道。
&ldo;哼,尔等犯上作乱,不得好死!&rdo;大皇子冷笑一声,没有否定,眼中满是怨毒与疯狂。
景琛闭了闭眼,深吸一口气:&ldo;杀君弑父,你们,简直丧心病狂!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