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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宰了你!”罗雨跳到那刺客身边,暴怒挥刀,听楚翊大喊“留活口”,才堪堪停手。
好在,暗器没淬毒,伤得也不深。罗雨跑出院子,从凑热闹的路人里揪了个郎中,进行简单包扎。
混乱平息,楚翊将目光投向瘫在角落的年轻书生。
“我不知,不知会有刺客!”吴瑕惊恐地爬向皇帝,“齐帝告诉我,把陛下带到家里,当着爷爷的牌位求饶,准能有条活路。”
罗雨下地窖查看,很快冒头,说地道侧壁还有洞,通着隔壁院子。只是,洞口糊着泥纸,很难发现。这些刺客,就是破开泥纸而来。
楚翊捂着肩膀,冷冷地嗤笑,瞟着叛国的年轻人:“齐帝这么说,不是为你着想,而是早就安排了刺客。在你败露后,行刺皇上,嫁祸给我。这样,大昌的权力中枢就毁了。没猜错的话,刺客身上会有与宁王府相关的东西。”
罗雨动手去搜尸首,果然,有伪造的棺材铺发工钱的收讫凭据。而且,还不低。他恨道:“就你们这两下子,竟敢伪造这么高的工钱!比我的还多!”
“卑鄙!”永历脸色发青,“若刺客得手,这盆脏水泼下去,九叔的铺子倒成贼窝了!”
他屏退旁人,只留下九叔。随后指着亲密无间的侍读,含泪颤声质问:“为什么?”
“为了……钱。”吴瑕叛国的理由,竟然只有一个字。
“钱?”永历难以置信。
“没错,我就是想要钱。”吴瑕跪得端正,瞥一眼神龛,因绝望而平静,“先祖父贵为帝师,清高绝俗,家中常年清贫。两年前,我娘病了。我想让他从宫里要点补品,他不肯,还斥责我。当时若有好的补品,我娘能多活几天。
先祖父俸禄不多,还接济同乡,资助贫寒学子。年节人家礼尚往来,他闭门谢客,最多收点吃的。我爹四十多了,还只是个小吏。他明明能提携,可偏不!他出身寒门,却不思家族兴旺,只图一己清名!这,是一种彻头彻尾的虚伪!”
吴瑕切齿,带着恨意。
“所以,你就通敌叛国,蒙骗朕……”永历已是泪流满面,不住看向恩师的牌位。
吴瑕低下头,“齐帝说,只想迂回地达成退兵的目的。这不会过多损害大昌的利益,而我,也不会暴露。”
永历打开门,失态地咆哮,命人把绒线铺搜出的财物都拿来。很快,搬来一些银两铜钱,和一个木箱。
他含泪指着箱子,吴瑕点头。
永历踹翻木箱,珍宝滚落,一地璀璨。金器,玉器,宝石……华彩光晕如猪油,蒙蔽了一个年轻人的心。
楚翊叹了口气。
“你想要钱,怎么不跟朕要!”永历发狠践踏一地宝物,“这些朕都有,宫里都有!可是,吴师傅只有你一个孙子啊!”
他被玉雕绊了一下,一个趔趄,倒在九叔怀里啜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