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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回来。”
陈内官停下脚步,是太子的声音。
“殿下。”
赵瞻望着陈内官出东宫的方向:“你要去哪?”
“小人……没有要去哪。”
“我的事不要惊动任何人,尤其是勉知。”
陈内官闷闷应下:“小人知道了。”
赵瞻转身前说了一句:“你这几日帮我留意朝中的动向,要一字不落的告诉我。”
自吕信倒台后,曾经倒向他的那几个墙头草终日惴惴不安,重新开始寻找靠山,可斟酌来斟酌去,也只有大相公韩骞最合适。
可他们之中谁也没想到,今日对韩骞投去的效忠之意,第二日便会写进韩骞呈给赵琇的奏章里。
至此,朝中流传出韩骞曾与吕信往来甚密、党同伐异,现今更是积极铲除吕信朋党,以此来撇清自己,一家独大。
这些官员立刻分为两拨人,一拨称韩骞政绩颇丰,一心只为国事,结党营私纯属无稽之谈;另一拨人则持相反态度。
赵琇坐在御书房里翻看张熙岱那本诗稿,正读到:有心者下琼台,难依明主。
脸色难看至极。
朱内官走上来:“官家,今日雪落得极美,且日光正好,不如到园子里走走散散心。”
赵琇正要踏出御书房,只见赵瞻已经脱下太子衣冠,一身单薄素服立于殿外雪中。
赵琇隐怒不放,朱内官眼神询问赵瞻身后站着的陈内官,可陈内官摇了摇头。而后朱内官紧命御书房伺候的宫人都退下。
赵琇冷厉:“太子,你不好好待在东宫思过,私自跑出来想干什么?”
赵瞻郑重地跪在地上,望着赵琇说:“臣闻朝中对吕信一案争议不断,臣自知有罪,请陛下治罪。”
赵琇瞪着他,强压怒火:“太子私印朕在查,查清楚了再治你的罪也不迟。你既然关心朝政,不如看看这个。”
赵琇一抬手,诗稿就摔在了赵瞻面前,赵瞻捡起最先看到了《弃琼台》一词。
“关于韩大相公的流言,都是因臣而起,请陛下明鉴。”
“太子在为他求情?朕还什么都没说呢。”
“臣已将太子衣冠收好置于东宫,陛下可随时收回。”
赵琇一惊站起来,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同通赵瞻竟会为一个老师而主动弃了太子之位。
他气得咬牙:“太子,你这是在逼朕吗?”
“臣不敢,臣只求您看在这二十多年来臣从未懈怠一刻的份上,对老师所为,是功是过一并斟酌。”
赵琇大步走到赵瞻身前,俯下身细细审视着这个儿子:“你是储君,而他只是臣子,在这个面前,他也只能先是臣子后是你的老师。赵瞻,别拿这个来要挟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