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下是鼻尖。
再往下是两瓣微红的薄唇。
亲睡着的人是什么感觉。萧程心想。
徐遗双睫微动,有人在拨弄着他头顶的光,要他醒来。他一睁眼,便对上了萧程痴醉般的眼睛。
人,是何时来的已经不必问出口了。
四目交汇,欢如一心,无言胜过万语。
徐遗追着萧程的视线坐起身子,微微侧身俯下去,拿走了碍事的草。
“阿程,把背挺直。”
萧程照做,在徐遗彻底吻下来之前仰头咬住对方的下唇。
心猛地一跳,如坠云雾。
远处正欢喜地吃着东西的冬枣和有庆瞧见这一幕都停下来,尤其是有庆瞬间呆楞着,手中吃食掉落,喃喃自语:“光天化日之下……”
冬枣眼前突然出现一只手遮挡,他拍走这只手,看着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有庆,仿佛在说:这场面见多了,就习惯了。
第82章
“我怎么觉得,你最近有些黏人啊。”徐遗坐在榻上撑着案几翻书,却是一页没看。
萧程耸耸肩:“外头太冷了,还是这里暖和。”
他连着几日都会找些理由赖在徐遗身边,问起来他总是振振有词说年节将近,赵琇时不时命人送东西来以示恩泽,自己又不能不在府中候着谢恩。可在府中又觉无聊,只好来这寻些有意思的。
徐遗看穿他,但也任由他去,视线再沿着他手中的鱼竿望出去,尽头垂下绳子落入池中。
徐遗问:“钓着鱼了吗?”
萧程趴在一边,下巴搁在窗沿上:“我根本没放饵,再说了,它们又不傻。”
徐遗偏头一笑,开始翻着书页:“你平时把它们喂得饱饱的,就算放饵了也不会上钩。”
萧程安静了一会儿,用鱼竿没有节奏地敲起窗沿来,懒洋洋道:“盈之,我好无聊啊。”
徐遗把书扔给他,神神秘秘地起身走到一个柜子前翻箱倒柜,再回来时手中提着一壶酒。
这壶酒他藏了多年,起初冬枣怕他不顾自己身子借酒消愁,收去为数不多的酒,唯有这壶他偷偷藏了下来,有时真到愁处才会小酌一杯,断断续续还剩大半。
徐遗斟好满杯递给萧程:“我教你习字,你教我喝酒。”
萧程接过:“好啊,可是就只有一个杯子?”
徐遗的指尖没有立刻离开,食指挑逗似的先在萧程手心转了转,再回到杯底垫着。萧程蓦地一抖,这种感觉就像是每次与徐遗贴近的时候,对方的碎发总在自己颈窝得寸进尺的挠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