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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煮好的茶正飘着腾腾雾气,被人用小勺子分到小茶盏里。
“是,小人这就去。”
北风紧吹,庐陵的枝叶一夜枯黄随风而落,今年怕是也有落雪的意味。
还未来得及扫去的枯叶被人踩在脚下,跟着带起的一阵风走了几步。
“盈之!”
“公子在书房呢。”冬枣握着扫帚跑来回复。
“去把酒温一温。”赵眄将自己带来好酒扔给冬枣,自己快步进了徐遗的书房。
徐遗正魂不守舍地盯着一本书的某一页,嘴角的笑意就没下来过。
赵眄靠在门外看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人注意到自己,冬枣拿着温好的酒进来,徐遗仍是一动不动,犹如一尊石像。
“公子就盯着那本书看,昨天看一页,今天看一页,一会儿愁一会儿笑的,连续好几天了。”冬枣满面愁容,“殿下,我要不要去叫郎中啊?”
赵眄心里跟明镜似的,摆摆手道:“不用,你见过哪家郎中会治相思病的?就算宫里御医来了也不好使。”
冬枣惊讶:“相思病?”
“放心吧,这病好治,看四殿下给你露一手,酒给我。”赵眄从冬枣手里接过酒盏放到案上,放轻脚步悄咪咪地走到徐遗身旁。
书上有这么一句旁批:这只是田间寻常野菜,你竟能花一贯钱买来,啧,不太聪明。
“哟呵,谁写的字,这么丑。”赵眄为这句旁批做了旁批。
“你什么时候来的!”徐遗赶忙合上书,遮掩道。
后者无语:“一壶冷酒都温好了,你说我什么时候来的。”继而瞟见徐遗掩饰得不那么好的书,“《杂泉饮记》,借人看的吧,什么时候还回来的?”
“别乱说,我……从未借过。”
赵眄顺势坐下来:“可别告诉我是你自己写的,也别解释是冬枣写的,他会写字吗。”
门外扫地的冬枣停下,朝屋内小声嘟喃一句:“我还是能写几个字的,小瞧人。”
“你就老实认了吧,在我面前遮掩什么,说不定我还能给你出出主意。”
徐遗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:“没事就回你庐陵府去。”
“我来算算。”赵眄做势抬起手学着算命的模样掐指一算,“你在想他了。”
“没有。”
“我还没说是谁呢。”
“……”
“不是你整天看这书做什么,一天看一页一页看一天。想得日日睡不着觉,吃不下饭,是也不是?”
徐遗眼底溢出难过,沮丧地叹出气,问人:“你说这是因为什么?”
“喜欢。”赵眄难得认真,“徐遗,你喜欢上他了。”
徐遗呼吸一颤,眼睫扑闪,移开遮着《杂泉饮记》的手后看了又看。
这是,喜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