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璞心思百转,思索着要不要抄首诗词出来应付了事。
便在这片刻犹豫的功夫,又有人再度发难:“半天也不见动静,莫非这厮是自找门路混进来的,想借我等名声自抬身价?”
之后有人语气轻蔑:“商贾辈嘛,有利则进,是不会讲礼义廉耻的。”
姬康永跟着重重补了一刀:“这厮或许有些文采,不过看不起我等也是真的!”
“狂妄,谁给他的胆量!”
“难道不知士可杀不可辱!”
这些话音拿捏得恰到好处,在不惊动台上宿老的同时,总能传到周围人的耳中,继而引起更多的关注与公愤。
眼见此处聚集的士子越来越多,似乎起了某种争执,胡寅等人,还有别的士子纷纷围了过来一探究竟。
高台之上,耿南仲等人岂能察觉不到这里的异样,很快便着人把原委报了上去。
吕好问皱着眉头说了句公道话:“吟诗作赋本是雅事,此番威逼他人作诗,不免有些过了!”
晁冲之跟着冷哼一声:“这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!朝堂上总有人结党撕咬,不想太学生也有样学样,实在可叹!”
耿南仲却是笑吟吟的说道:“二位,不过是士子间的意气之争罢了,无甚大事。静庵对那王璞最为了解,想必对他的能耐也是清楚的。”
耿南仲有这样的表态并不让人意外,因为几人都深知他表面圆滑,实则还有睚眦必报的一面。不过,通过这点小事揭过刚才那一节也是好事。
黄定虽然没有见王璞作过诗词,然而闲聊之中总能听到几句意境悠远的佳句,因此对这一幕并不担心,还淡淡的应了耿南仲一句:“那就静观其变!”
“诸位,且听我一言!”了解清楚原委后,胡寅试图替王璞解围,“正所谓寸有所长,尺有所短。王兄长于做事,于诗词一道所涉不多,逼人作诗岂非强人所难!”
不过,听到了那句“这厮看不起士子”的太学生,已经不分就里生出了义愤,而且听说了此人的身份后更是义愤填膺。
认识胡寅之人好心劝道:“胡明仲,此人不过是一介商贾而已,你何必费力替他辩解!”
也有人不忘提醒他:“胡明仲,你竟与商贾辈为伍,也不怕坠了士子的身份!”
还有并不认识胡寅的人高声嚷道:“听你说得大义凛然,要不你来替他作诗一首?”
胡寅原本无心此道,听闻之后不免噎在当场。
此时,在场士子自觉分成了两派,以蒋之臣为首的诘难派人多势众,声量也高;而王璞周围也就那么几个认识的还在替他助威。
“人多欺负人少,算哪门子的好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