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乔乔举起手,笑颜如花:“在我这里!”
阮阮转头看过去,恰好看见女孩仰头看向台上那人时水亮的双眼,以及她举起的手腕上戴着的那块表。
她认得那块表,因为起初和钟沥在一起时,她便一直觉得那块表的价格不太符合钟沥的身份。但他好像对它格外喜爱似的,无论去哪里,什么场合都戴着。
女孩心思敏锐,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,她也曾向刘特助打听过那块表背后的故事,得到的回答是:“不该知道的事情,便不要多问。”
但她那时年纪小,哪里懂得退让的道理?有一回她趁钟沥喝醉了,悄悄把表偷了过来,却不小心摔倒了,表盘当场被摔破。
后来被钟沥发现了,她被他丢到卫生间里,冷水浇下来,她挣扎着,和他闹得厉害,穿着一件睡裙就往外面跑。
临江别墅建得偏僻,四面都是山,天好黑,那晚她走了很久都仍旧未能看见一点城市的灯火。
后来不知过了多久,后面有车驶过来,钟沥摇开车窗,面色冷峻:“进来。”
阮阮倔劲儿上来了,咬着唇,继续闷头往前走。
男人大抵也没想到她会突然这样叛逆,他拉开车门,从车上下来,一把抓住她的手腕。他的力气大,偏她还在使劲挣,她的手腕上很快被勒出一道道红痕。
她被他推到车上,后背抵着车门,男人嗓音微微沙哑,透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:“你要是走,以后就不用回来了。”
阮阮的手在底下攥紧自己的衣襟,她说:“是谁送的?”
——是谁送的?
周煜也在问这个问题,他转头看着钟沥:“钟先生能说说这块表背后的故事吗?”
不止周煜好奇,其实大家都很好奇,因为那块表盘碎得厉害,以钟先生的身份,为什么会送一块碎表出来?
阮阮的脊背僵得厉害,赵伊一从后面拍拍她:“你怎么那么紧张?”
阮阮脸色难看地往后靠了靠,没好意思说她其实是怕钟沥乱说话。
他那样的人,打小就含着金汤匙出生,没有经历过人间的疾苦,不知道普通人活这一生药如何战战兢兢,如履薄冰。
更加不知道他的随便一句话,随意一个决策,就有可能毁灭掉别人苦苦追求许久的梦想。
她叹了口气,突然不想听了,她低头问赵伊一:“去卫生间吗?”
赵伊一说:“你是小学生吗?”
但阮阮却似乎压根儿没打算等她的回答。
她手里还攥着那块奖牌,奖牌在她手心里硌出一道深深的印痕,整个棚里都很安静,所有人都在等待钟沥的回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