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小树看得起兴,冷不丁那只公鸡便递到了她眼前。老手艺人一边收摊一边用带着浓重方言的普通话对她道:&ldo;姑娘,最后一只,送给你了。&rdo;
老人咧嘴笑了,层层皱纹漾开如枯老的树皮,木小树却觉得亲切:&ldo;谢谢爷爷。&rdo;
木小树舔着糖丝坐在一处石台上,心里默念着祁先生怎么还不来。正想着,低垂的视野中蓦地出现了一双鞋。
一双精致华丽的水晶高跟鞋,镶满了鹅黄色的亮片。
木小树顺着来人纤细的小腿往上看,不期然撞见了一张美艳灵动的脸。
那人红唇微珉,满意地看着木小树的脸色一点一点转白。她讥诮地勾了勾嘴角:&ldo;木洛芬是么?我想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。&rdo;
夕阳即将隐去最后一点光亮的时候,木小树等到了祁缙谦。
他左手拿着一卷长条形的物什,右手拍拍她的脑袋:&ldo;抱歉啊,让你等了这么久。逛得如何?&rdo;
她仰头,眯眼笑了笑:&ldo;逛得很开心,但是‐‐&rdo;她忽而肩一塌:&ldo;我饿了。&rdo;
他显然心情很好,揽了她的肩头,说:&ldo;走,回白沙湾,我来准备大餐。&rdo;
她毫不掩饰语气里的不屑:&ldo;你做饭?除了青椒炒肉、拌黄瓜、炒豆角和番茄鸡蛋汤,你还会做什么?&rdo;
&ldo;怎么,又开始嫌弃?&rdo;他悠悠道,&ldo;是谁信誓旦旦说要我主内负责洗手作羹汤的?&rdo;
&ldo;好的,今晚咱们就吃羹汤。&rdo;她扬声道,&ldo;如果祁先生今晚做不出色香味俱全的羹汤,那么我也就不用刷碗了。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。&rdo;
他笑:&ldo;那今晚得劳烦你刷碗了。&rdo;
小楼,天台。
案上杯盘狼藉,案边人却惬意地对空赏月。
木小树在吊床里找了一个最舒服的位置,对着漫天星星长吁短叹人生苦短、沧海一粟不抵斗转星移。
吊床旁席地而坐的祁缙谦没奈何地掏了掏耳朵,说:&ldo;不用叹星星叹月亮了,今晚的碗,我来刷。&rdo;
于是木小树终于停止了绵绵无绝期的感叹。
&ldo;祁先生?&rdo;
&ldo;嗯?&rdo;
&ldo;你曾经给我留过言,大抵是说就算被全世界都抛弃了,也不能自暴自弃,对不对?&rdo;
&ldo;我说过的箴言太多,记不清了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