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凭什么不给我儿子?他也是孩子,街上的孩子都能领,怎么他就不行了?”
说话的男人满脸胡茬,一身酒气,衣裳倒是完整,但头发却如杂草般随便打了个结,歪歪的的偏在一侧。
“为何不让他领你心中没数吗?”
“就是,摊上你这爹真是遭罪。”
街坊邻居很是看不起这人,说话间皆是满脸鄙夷。
男子却不在乎,见吵嚷无用索性在地上打起了滚。
“我不管,是是不让领的?是谁?今天必须给我个交代。”
管家和小吏这会不在,苏玉柔道:“我不让给的。”
男子看到她愣了下,“凭什么不给,你们这种人家天天大鱼大肉,到施舍点东西救助贫困百姓时就舍不得了,你这是要我们贫苦百姓的命!
要我们父子的命啊!”
“要你们命的是你自已,看看你的儿子,七岁了不过四五岁大,你这个父亲真的没有一点愧疚之心吗?”
这话让男子激动了起来,“我怎么没照顾好她,是她娘不要她,是她先抛弃了我们父子,都是她的错!”
有人过来苏玉柔耳边说了几句。
琼三原来不是这样的,他是读过书的,还和妻子青梅竹马,感情很是好。
只可惜,从他染上了和他爹一样的赌瘾后,夫妻俩就立了心,琼三娘子生完孩子后自感人生无望,在孩子三岁时郁郁而终。
那人和苏玉柔说这话本意是让她怜悯几分,殊不知苏玉柔的确是起了心思,只是是对那个孩子。
或许,从母亲离开,那孩子便再没长大过多少。
这么想着,她的眼神也就愈发冰冷。
琼三怎会感觉不到,他倒是不服,可在一群家丁的注视下他只能不甘的离去。
侯府的马车离开之际,一个背着行囊一直站在不远处看的男子开口了。
“姑娘此番行为可曾考虑过他的孩子?”
这人衣着素净,虽是带着几分窘迫,却看着文质彬彬,只是说出的话却一点都不客气。
“小姐出身高门,可能不知道一把米一件棉衣对穷苦百姓意味着什么,刚才那位仁兄只是个想为家中稚子求的份口粮,为此甚至匍匐在地将尊严抛到土里,哪怕他不是个好人,这番拳拳爱子之心也是值得动容的吧?小姐如此行径实在让人齿冷。”
“想我大梁百姓,不说人人都有兼济天下的胸襟,也鲜少有如此冷血见死不救之人!”
这人一通话说的直白又不客气,和指着苏玉柔的鼻子骂也差不多了。
“你说这话倒是冠冕堂皇,就不知,你可做得到自已所说的?兼济天下,我看公子还是先兼济下自已吧。”
男子脸色涨红,“果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。”
苏玉柔气笑了。
“那像你这般随意对别人妄加猜测恶意指责的人。
又算什么呢?怕是连小人也不如吧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我什么?我可比你只会口头上占上风的书生强多了。”
“你不过是路过这里略听了几句,便觉得自已是那天神一般救苦救难的大善人,你知道刚刚那人是谁吗?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?你知道他的孩子是怎么过的吗?”
男子反驳,“他纵使有万般不好,可他愿意为了孩子折腰,浪子回头,难道不是我等应该赞许的吗?”
“浪子回头,呵,你还真是天真。”
眼看着管家和小丽商谈回来。
苏雨柔也不愿再继续待下去,放下车帘,便是以车夫出发往回赶。
最后苏一柔怂这人一句话,“你若实在不忍,大哥拿出自已的盘缠去救济他们,就不知你愿不愿意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