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——”
贴近了他的圆润耳廓,猝不及防一声“嗙”,吓得宝喜一个激灵,“东始!”
“是你问我的啊。”
那夜的烟火是金色的。
艳红碧绿湛蓝,内里色彩绚烂,外边都裹着一层金。一朵接一朵,在如墨夜空百花齐放。宝喜看得呆了,一对灿金双眸一眨不眨,手停在半空,木木地拿着那副恶鬼面具。
不只是他,满城百姓都看傻了眼。
那年往金陵运送元夕烟火的货船出了事,一桶桶的火药受了潮全哑了。并无烟火可看,早已失望过好几回,怎的又窜起了这朵朵烟花。
二人泛舟湖上,东始转着食指金戒,问小石头喜不喜欢。
“喜欢是什么?”
某某是什么,这句式宝喜一天能用上无数遍。
东始有时造了些乱七八糟的说辞应付他,看他一本正经地颔首,笑得很坏,一如此刻。“喜欢是……”
宝喜的目光老老实实地跟着东始手指游移,最后停在东始自己心上,“是东始。”
“东始?”
“以后别人要是问小石头喜欢什么,你就说东始。”
宝喜疑心自己被耍了,又问一遍:“到底什么是喜欢?”
“是看见了就开心。”东始越贴越近,“看不见的时候,你就会想,东始在做什么?东始什么时候回来?东始、东始……整颗心都是我。”
宝喜并未退后,就在东始眼下抿唇思虑,抬首说话时,热气都呵到东始下巴上。“那我不喜欢你,”他认真地解释,“有时候我也会想你离我远点,像你刚刚吓我。”
那不作数,东始心说。
“除却这些时候呢?小石头会想我在你身边吗?”
“会啊。”宝喜说,“我只认识你啊,除了你还有谁呢?”
该吻他了。东始一早便盘算着这良辰美景,点开天边无数花火,吻落宝喜光洁眉心。
即便不曾结出一粒金珠,眉心依然是宝喜元神聚处。东始唇瓣方印落,他当即将人推开,“你答应过不吃我的!”
兴许会吃了你。
是初见时东始的戏言。
宝喜化形时东始就在附近,由是感知绝雪山将有大事,御云奔赴,果然看见五彩祥光在云雾里浮动,近了便见山尖冒着白烟。祥瑞异兆中那缕缕白烟盈盈绕绕,渐聚一道人影。